“你在说什么？”姜宴辰心头猛震，头脑发懵，不可置信的目光“唰”一下落在杭雨燕脸上。
她的神情很真挚。
他的脚步在后退。
“雨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姜宴辰惊疑不定，脑子一团乱麻。
惊恐得酒都醒了，一身冷汗。
“雨燕，你也喝多了不成？”
姜宴辰的反应完全在杭雨燕的意料之外。
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姜大哥，我的心意，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杭雨燕哭着靠近，“我喜欢你啊！姜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但我就是喜欢你。”
“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姜大哥。”
姜宴辰神情大震。
很多年了？
这些年来，他竟从未发觉任何杭雨燕有什么异常，姜宴辰浑身发麻，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思索。
杭雨燕就站在不远处，离得越来越近。
姜宴辰没有多余的心思把过往相处的细节拎出来，逐一分析寻找杭雨燕暗恋他的证据。
有一点！姜宴辰可以确定。
他和杭雨燕之间没有爱情。
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姜大哥……”杭雨燕已经走到了跟前，抬手就要扶着姜宴辰的手臂，甚至想要鼓起勇气抱住他。
他就像是天神谪仙一般。
她以前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扑到他的怀里。
那种感觉，该多美好啊？
“姜——”
姜宴辰下意识躲开了她。
他的脑子被这一信息炸得险些宕机，艰难地运转着，无法思考，只能听从本心，坦言道：“雨燕，抱歉，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我喜欢的是昭昭。”
华昭昭！华昭昭！
又是华昭昭！
杭雨燕的眼眸几乎是在顷刻间充盈了一层泪水，轻轻一眨，泪水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她的声线无力且绝望。
“姜大哥，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华昭昭！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
“华昭昭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够了！别再说了！”心被狠狠戳了一刀的姜宴辰简直痛不欲生，额头青筋都暴起了。
“杭雨燕，我不许你再说她！”
这都开始连名带姓喊她了。
杭雨燕自嘲一笑。
就因为她说了华昭昭不爱他的事实，他就这般，要是她再说几句话华昭昭的不是，他恐怕就要当场翻脸，毁掉他们之间多年的情分，恨她入骨了。
她早就该知道的。
她在他心里，根本比不上华昭昭。
杭雨燕悲哀地告白着：“姜大哥，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你对华昭昭的来得少。”
“我真的很爱你啊！姜大哥。”
“不要再说了。”姜宴辰躲闪开来，竟有些不敢直面杭雨燕那炙热中透着病态的眼神。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喜欢他！
“姜大哥。”杭雨燕不在乎他的抗拒和诧异。
她深情缱绻地凝视着姜宴辰。
“姜大哥，明明你和我也是青梅竹马，你可以喜欢华昭昭，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你心里一定也是有我的。”
“不然你刚刚在酒吧为什么愿意冒死救我？你还担心我一个人太晚回去危险！”杭雨燕情绪激动，“你心里肯定也是有我的。”
“只是比不上华昭昭而已，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杭雨燕哭着哭着，笑了：“华昭昭已经结婚了，她现在是穆家家主夫人，你跟她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那么你的心里就只剩下我了。”
姜宴辰的心都快被捅穿了。
他脱口而出：“谁说我和昭昭不可能！”
杭雨燕愣住。
好一会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试图挤出笑来。
“没事的，姜大哥，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办法把华昭昭完全放下，你早晚有一天会忘了她的。”
“我会陪着你走出来的，姜大哥。”
“你还有我啊。”杭雨燕走近一步。
姜宴辰再次躲开杭雨燕伸过来的手，这回开口说话要直白很多：“杭雨燕，我不需要你陪。”
“至于我喜不喜欢昭昭，也不用你关心。”
姜宴辰已经被逼得快要抵到墙上了。
他闪身往旁边走，走到客厅另一边。
杭雨燕转过身，眼睁睁地看着姜宴辰躲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好像她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生怕被沾上。
那只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杭雨燕脸色惨白如纸。
他就，这么厌恶她吗？连触碰一下都不可以吗？
“为什么！”杭雨燕浑身直颤，流了太多泪水的她眼睛酸疼得厉害，视线都模糊了。
她执着地追寻着姜宴辰的身影。
“姜大哥，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华昭昭她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不就是有个糟糕的原生家庭吗？”
“我哪里比不上华昭昭了？”
“我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
姜宴辰头痛欲裂，捏了捏眉心。
他极力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决心耐着性子好好跟杭雨燕掰扯清楚。
他并不愿杭雨燕因为自己和华昭昭反目成仇。
她们曾经那么要好。
“雨燕，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待，就像对未晞那样，我对你并没有其他想法。”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
不等姜宴辰把话说完，杭雨燕就打断了他。
嗓音尖锐刺耳。
“姜大哥，我不是你的妹妹啊！”杭雨燕攥紧双手，崩溃叫喊，“为什么华昭昭和我都跟你一起长大，你偏偏就是喜欢华昭昭，她又对你做过什么？”
“你为了她差点喝死过去，可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杭雨燕满脸的哀伤和乞求，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再次朝他靠近：“姜大哥，你看看我好不好？我那么爱你，你心里明明也是有我的啊。”
“你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好不好？”
“雨燕，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姜宴辰本来就因为“失恋”而悲痛欲绝，面对杭雨燕的苦苦纠缠，只觉得头昏脑涨。
不过，杭雨燕到底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和他的境遇也很相似。
都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变得越来越偏执癫狂，沉浸在痛苦中难以自拔。
只是，她爱的那个人恰好是他而已。
但，姜宴辰不可能因为共情杭雨燕的遭遇，从而回应她的感情，那对她反而不公平。
他并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