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5：正义永存（10）
【教你的儿女努力工作和保持谦虚，教他们节约的美德。如果你不能让他们成为圣人，至少让他们成为合格的基督徒。】——迈克尔·麦克尼尔对里卡多·维加，2077年。
……
敌军舰队的规模还在不断增大，或者用增殖一词来形容也许更妥当一些。【米夏利翁号】上的船员们无比震惊地发现，仅其中一个方向上出现的登陆城数量就已经超过了火星军入侵地球期间投入的各种型号太空载具总数。即便事先对敌军规模增加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从未料想到火星军能拿出这样一支规模庞大到足以让远征军也望而生畏的宇宙舰队的船员们面面相觑，他们本能地认为这都是敌人的障眼法、是依靠全息投影和其他伪装技术塑造出来的假象。然而，当那些登陆城纷纷向着地球联合军开火时，纷至沓来的警报粉碎了船员们的最后一丝幻想。
身为舰长的麦克尼尔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固然可以直接把火星军宇宙舰队的大规模扩张归因于某种他尚无从得知的Aldnoah装备，但数量如此之多的登陆城的涌现还是给他的心理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即便是第一次入侵地球的SCRIN舰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扩张到如此规模，而火星人却完成了远超地球联合军预料的壮举。
“他们一定使用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Aldnoah装备，又或者为已有的Aldnoah装备找到了更好的用法。”麦克尼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凭借第30太空控制师现有兵力突破重围的办法。敌人在数量上已经远远超过他们，此外远征军还失去了【塔尔西斯系统】的辅助，可想而知失去了最后一层保险的远征军将士们所面临的风险将会成倍上升。“……让他们的舰队数量优势被抵消的办法，就是我军全部转入地表作战和地下作战，这些登陆城是无法在地下攻坚战中发挥作用的。”
“那要看莫伊谢耶维奇准将的想法。”同样认为事态不容乐观的罗根表示，在第30太空控制师失去正常指挥系统结构之前，大部分太空舰艇船员的性命无疑都取决于师长莫伊谢耶维奇准将的决策。准将若是下令强行开始轨道空降登陆作战，事情还有一线转机，而执意留在火星外轨道上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又或者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下令撤退的后果都是灾难性的。“可现在的他不太可能听从你的建议，迈克。”
“你是说因为无用的自尊心吗？”麦克尼尔摇了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瓦列里·莫伊谢耶维奇准将不是那种会因为脸面而不顾大局的肤浅之辈，“假如他只有这种程度，就不会着力提拨像我们这样的军官，罗根。也许他的盟友和他的后台另有想法，我可以把那些人归类为和目前当权的家伙一样的短视者，但我仍然愿意相信这个人。你来做强行空降登陆的准备，我会抓紧时间劝说他。”
被死寂包围的众人各怀心事，他们对于胜利的信心在敌人的千军万马出现的那一刻就遭受到了重创。一生之中从未见过此等规模宇宙舰队的老格兰杰和吉尔斯都认为凭原有计划几乎不可能赢得接下来的战斗，且远征军先头部队即便能够成功转入地表、地下作战，也难以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对付火星军，因而他们更倾向于寻找合适的机会突围。
“他们的这支宇宙舰队如果是用正常方法建造、建设和募兵的，那火星军的后勤早就该崩溃了。有这样一支舰队，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打到地球去？我看这支舰队很可能根本无法离开火星。”见罗根似乎打算和麦克尼尔一起强行进攻，吉尔斯急忙对罗根说，强行突围的结果犹未可知，但在陷入敌军重重包围之后再强行登陆的后果一定是全军覆没。火星军既然能够在外轨道布置规模庞大的宇宙舰队和无人机群，指望敌人放松地下遗迹内的戒备是不现实的。“……莫伊谢耶维奇那个俄国佬已经在感性的影响下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和麦克尼尔不能重蹈覆辙。”
“突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路一条，我和迈克都是在此基础上不得已认可强行登陆的。”罗根说着，把部分友军以生命为代价取得的宝贵第一手资料展示给了战友们，“注意看这些登陆城的特征……明白了吗？”
吉尔斯比老格兰杰更快地发现了罗根所说的异常，他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登陆城之间的区别上。作为火星伯爵们权力和地位象征的登陆城从外观上来看都是白色的宇宙战舰，但喜欢强调与众不同的伯爵们一般会给登陆城增添些能够彰显个人审美优越性的元素，比如自己的家族纹章。在地球联合军学会了识别这些特征后，火星军的敌人不必再做详细侦察就可以得知某一艘登陆城的主人是谁。那么，出现在某一方向上的大批登陆城拥有同样的家族纹章就是根本无法理解的：它们要么该拥有不同的纹章，要么干脆没有任何纹章装饰。
“而且这些登陆城完全不回避他们的友军火力。”注意到部分登陆城被另一侧的登陆城发射的激光束直接命中的老格兰杰说，没有任何一支【正常】的军队可以做到这一点。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登陆城只管攻击被围困在中间的地球联合军，交战开始不久后火星军自己破坏掉的登陆城数量就远远超过了地球联合军造成的损失。“虽然他们的行为一向无法以常理来分析，这次更是干脆连半点逻辑都没有。难道我们真的在面对克隆人大军吗？”
“很高兴您没有忘记伊普西龙给人类文明带来的最黑暗的岁月。”罗根庆幸两位战友在局势进一步恶化之前和他达成了共识，再过几秒，敌军越发密集的攻击就会剥夺他继续和同伴们交流的机会，“……去做准备吧。我们重获新生不是为了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看热闹的，没有出生入死的经历还谈什么为内心的执念继续战斗？”
第30太空控制师的作战部队如雪花般消逝，虽然4艘登陆城和其他Aldnoah装备还能帮助远征军抵挡一段时间，外部的火星军宇宙舰队压倒性的数量优势、火力优势和Aldnoah装备优势使得地球联合军最后的垂死挣扎手段很快也失去了作用。自知事态已经无可挽回的莫伊谢耶维奇准将结束了和最高统帅部之间的联络，最高统帅部和远征军司令部的指示或其他安排并不能改善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在他向最高统帅部表明自己战斗到底、绝不向敌人投降的坚定意志期间，又有数艘太空舰艇被火星军摧毁，那些熟悉的名字和番号再也不会回应他的呼叫了。
舰上的参谋人员总体上保持着镇定，这些参谋们很快向长官给出了两个主要的战略进攻方向：其一是强行空降和登陆火星表面，只要远征军成功地将陆战队投入到地下的古沃斯文明遗迹中，火星军目前部署在外轨道上的宇宙舰队和无人机大军将毫无用武之地——然而远征军并不能准确地预测地下遗迹里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其二则是竭尽全力突围、和远征军主力部队会合。
参谋们更青睐第二个计划。用所剩无几的逃生机会去赌一个胜算未知的作战计划的成功概率，并不怎么划算。他们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毫无意义的牺牲。搭上整个第30太空控制师之后要是还无法取得任何战果，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笑话。
“长官，没有强攻的必要……我们现在不可能独揽战果了。”剧烈的爆炸撼动着船体，险些被甩下指挥台的塞东尼亚伯爵踉踉跄跄地爬上来，又听到了参谋们苦口婆心的劝说，“报仇的机会，以后多的是啊。虽然最高统帅部还没有指示远征军主力部队前来接应我们，只要我们开始突围并继续求援，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就，先集中有生力量，寻找突破敌军包围的机会。”莫伊谢耶维奇准将没有犹豫太久，战况根本不给他优柔寡断的时间，“此次行动失败的责任在我一人。当时我们本来应该更慎重些……直到和最高统帅部重新取得联系再行动的。”
既然计划已经敲定，旗舰舰桥内的众人不再耽搁，马上着手将几乎在敌人的第一轮打击中溃散的部队重新集结起来。然而就在这时，来自【米夏利翁号】等舰艇的通讯抵达了旗舰，以麦克尼尔为代表的舰长们试图劝说莫伊谢耶维奇准将放弃突围、专注于将剩余的作战部队投入到强攻之中。
“长官，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告诉您，突围仅存在理论上的成功可能性。”先前被莫伊谢耶维奇准将回绝过意见的麦克尼尔此时顾不得什么对待上级的态度，他和对方一样想要让战局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下去，“我军没有能力在任何一个方向上突破规模大于先前火星军所拥有登陆城总和的登陆城舰队的封锁，这是事实。”
“那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军毫无意义地在这里全军战死沙场了？”不等莫伊谢耶维奇准将有所反应，先前建议突围的参谋言辞激烈地表达了对麦克尼尔的反对意见，“即便要在突围过程中和事后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们都必须这么做——”
“自保无望的情况下，身为军人就该执行任务直到最后一刻。我们的使命是攻破敌军对外轨道的封锁、向沃斯帝国所在的古沃斯文明遗迹区域投送陆战队。虽然我方太空军的战败看上去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地面部队能够取得足够进展甚至一举捣毁沃斯帝国的中枢，胜利仍然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请想清楚了，只要我们到达地下，他们的登陆城舰队一定会失去作用，但我们可没法保证突破包围之后不陷入其他登陆城舰队的围困。”说到这里，麦克尼尔转向面带不平之色的俄国人参谋们，郑重其事地说：“另外，我并不相信远征军主力部队会在事故发生后停止前进。他们和我们一样渴望着报仇、和我们一样不愿再看到更多的牺牲……看到有更多人生活在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之中。长官，请下命令吧，请相信和您一起浴血奋战了这么久的士兵一定能够圆满完成任务，哪怕是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其余舰长们也纷纷出言阻止莫伊谢耶维奇准将突围，有人刚发言到一半就从屏幕上消失了，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等待着那艘太空舰艇的下场。伊万·莫伊谢耶维奇的注意力仍然保持在麦克尼尔身上，对方在舰长群体中的影响力和特殊定位使得准将的孪生兄弟无法忽视舰长们的集体劝告背后的含义。马格巴雷吉上校没有出现，想必【丢卡利翁号】这时已经在和麦克尼尔合作了。
“你们的意见也很有道理。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军人就该舍生忘死，没什么好说的。”准将话锋一转，看向了一面和自己交锋一面指挥【米夏利翁号】准备向火星方向突围的麦克尼尔，对方沉着冷静地一心二用的模样令他印象深刻，“我可以理解想要在必死无疑的局面到来时尽最后努力做些贡献的心态，不过保证完成任务这种空话还是少说为好。”
“火星军拥有规模如此巨大的宇宙舰队并轻而易举地全歼了远征军先头部队——这种消息绝对不能传回地球去。”麦克尼尔喘着粗气，套上了手下士兵递过来的宇航服，神情严肃地对旗舰舰桥内的军官和其他参与紧急协商的舰长们说，他们如今担负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和远征军的使命，还包括全体地球人的希望，“我们才刚刚破除火星人的神话，不是吗？难道又要让几十亿人生活在充满恐惧和仇恨的叠加态里、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十几年、几十年？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局面重演，不能让阴霾重新回到人们的头顶。历史和命运把我们推到这一步，不继续打下去、拼着性命完成任务，我们就是全人类的罪人。”
“……就为了你说的这个希望？”
“是的。”爆炸声暂时远离了他的脑海，麦克尼尔的眼前浮现出的是非洲的荒野和俄国的冰天雪地，还有如地鼠一般生活的故乡同胞们，“回到那个对头顶的天空不再充满恐惧的时代，那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别太得意了，美国佬。说什么人类的历史使命，什么全人类的希望……这是我们的台词。居然被你们瞧不起，这简直是最大的耻辱——更不能让到现在还沉睡在高等种族美梦里的火星人继续嚣张下去。”还没等参谋们完成协调和调度工作，莫伊谢耶维奇准将突然又改了主意。他略带歉意地对参谋们说，自己刚才考虑过了，看来还是强攻的胜算大一些。“先等一下，别急着结束通讯，米哈伊尔·雅科夫列维奇。你既然对强攻行动如此有信心，想必也能成功地护送旗舰上的VIP抵达地下。我把他们交给你了，马上来交接。”
“……遵命，长官。”麦克尼尔犹豫了片刻，解除了脸上的戒备式严肃。这一回他没有看错人，至少眼下如此。“皇宫见。”
参谋们的沉默持续了几秒，而后转为了对莫伊谢耶维奇准将当前决策的支持。刚才反对麦克尼尔的参谋改口说，其实坚持强攻也不错，因为火星军的常规地面部队战斗力堪忧、根本不是地球联合军的对手。一旁的伊万·莫伊谢耶维奇没有卷入闹剧之中，已经在舰桥指挥中心和外部舱室之间走了几个来回的他又一次回到孪生兄弟身旁，说转移重要人质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做的。”屏幕上又有几艘太空舰艇的信号消失了，那些没有Aldnoah装备护身的太空舰艇接近全军覆没。即便是地球联合军持有的登陆城也摇摇欲坠，火星军一方数量众多的Aldnoah装备随时可能打破各自原理不同但都无力回天的防御屏障。“你也尽快转移吧，瓦柳沙。”
“这几艘登陆城都必须留在轨道上拖延时间，只有我才能指挥这支宇宙舰队。”瓦列里·莫伊谢耶维奇准将拒绝离开，他对伊万说，剩余的太空舰艇要全力以赴地为登陆部队争取安全着陆的机会，“虽然有点不甘心，这怪不得任何人。代我向咱们爸妈献一束花吧，他们两个人着实混账，可到底也算是沃斯帝国的受害者。”
“那就你自己去。”伊万当即拒绝了兄弟的要求，“第30太空控制师可以没有伊万，不能没有瓦列里。”
莫伊谢耶维奇准将被气得笑了起来，“好，我把指挥权移交给你，让你留在这里拖延时间——你做得到吗？”
“他做得到。不瞒你说，我跟随他这么多年也不算全在浪费时间……多少算是从他身上学了点指挥的方法。”伊万指了指惶恐不安地四处东张西望的塞东尼亚伯爵，“不必担心他临阵脱逃或是叛变，我会管好他的。瓦柳沙，我过着奴隶一样的生活有三十年左右了，到今天才有机会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战争结束后，他们就再也没机会声称你有一个曾经是火星人的兄弟了。”
“万尼亚，我没有恨过你们任何人——”
“你再浪费时间，咱们都得死。”
涨红了脸的准将欲言又止，他伸出右手指了指伊万，颤抖着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在参谋们的护送下离开了舰桥。随后，舰桥的中央控制系统根据各太空舰艇生还情况对人员职责进行了随机安排，一部分船员将会跟随陆战队一起降落到火星地表，而另一部分船员则要坚守战斗岗位直到阵亡。
向火星方向的逆向突围行动早在莫伊谢耶维奇准将下定决心之前就开始了，当时和麦克尼尔沟通了对于战况看法的马格巴雷吉上校也认为，既然远征军先前没有任何办法侦察到这些埋伏在火星外轨道上的登陆城，那么即便勉强突破封锁也很可能马上进入其他登陆城的包围网之中。赶在无人机群封锁登陆城构成的包围网上那些防御薄弱的节点之前，第一战斗旅的主力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终于成功地打开了一个缺口，为第30太空控制师的轨道空降登陆作战提供了必要的基础。
“先等等……迈克，我不是和你说过千万不要在这时候额外接受其他工作吗？”听说麦克尼尔答应帮助莫伊谢耶维奇准将护送重要人质的罗根顿时眼前一黑，“蕾姆丽娜公主、斯雷因·特洛伊亚德、玛祖卡伯爵……这些人都是蒲甘·明的火星军必须铲除的目标，他们要是知道我们的船上——”
“那个俄国佬愿意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更何况把这些牌直接掌握在我们手里更有用。”麦克尼尔决定暂时调回吉尔斯，让对方负责把人质护送回【米夏利翁号】上。远征军一方的4艘登陆城都必须坚持战斗和吸引火力，没有任何成功着陆的希望。“还有一件事，得提前启动地下遗迹坍塌计划了。”
“要怎么在届时我方太空军和空军全军覆没后从上方发动核攻击？”有浮游激光炮的老格兰杰暂时还不必担心被包围过来的无人机吞噬，他操控着浮游激光炮在自己的战斗机附近造就了绝对无法通过的禁区，这时他不由得感慨地球联合军一方优秀的飞行员还是太少了，“先全部发射到地表再由进入地下遗迹的陆战队手动引爆？敌军不会清理没引爆的核弹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麦克尼尔无奈地说，火星军的情报不透明度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一无所知的远征军凭着盲人摸象一样的探索是没法制定什么有效策略的，“好在敌军的行动比我预想中的更不灵活，而且造成的自我损伤大得惊人。各位，抓紧时间打开通向火星的道路，我们得先安全抵达火星地表才能谈之后的事。”
对舰载太空战斗部队进行了新的部署后，麦克尼尔起身离开，并让其余船员继续负责【米夏利翁号】的指挥和管理工作。临走时，他郑重其事地向还在坚守岗位的船员们承诺，自己一定不会让留守船员在抵达地面之前白白送命的。
“前线更需要我，【大天使】真正的队长也该归位了。”麦克尼尔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机库，那里还保存着备用的KG-7甲胄骑士机甲以及用于测试的KG-8甲胄骑士机甲。“但愿我们不会在古沃斯文明遗迹里找到什么更奇怪的东西。”
第30太空控制师以最快速度完成了重新战略部署，那些还能行动的太空舰艇在4艘登陆城的Aldnoah装备保护下开始向更低层的火星外轨道前进，准备将陆战队投送到火星地表。直到火星军的拦截火力减弱到足以使得陆战队成功降落之前，远征军都不会贸然开始空降，在此期间他们无疑又要承受不小的损失。在这2016年6月中旬的最后几天里，即将迎接第二次地球-火星战争爆发两周年的远征军将士们怀着必死的决心向沃斯帝国的罪恶核心发起了进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