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4：天狗食月（15）
【我不相信自由意志。叔本华说：“人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但他不能做他想做的事。”在我一生的所有情况下，它都陪伴着我，让我与别人的行为和解，即使这些行为对我来说是相当令人痛苦的。这种对缺乏自由意志的认识使我不会过于认真地对待作为行动和决策个体的自己和我的同胞，也不会发脾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1932年。
……
一夜之间，曾经在月球圈呼风唤雨的罗萨里奥·里昂内一无所有。他所掌管的雪崩殖民卫星群以及依托雪崩殖民卫星群运作的长生帮伴随着第二次MA叛乱而灰飞烟灭，只有他本人以及当时跟随他前去找破坏了他那得意计谋的阿法姆公司算账的少数亲信幸存下来。那对于刚刚摆脱了黑色涂装神秘【高达】追击的他们而言，无疑是个名副其实的噩耗。
丧失了和别人讨价还价的本钱后，里昂内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最后一丝幻想破灭后，里昂内打算逃回地球，他不想留在已经成为战场的月球圈。负责月球圈战事的月球舰队友好地拦截了试图逃离月球圈的他们，并要求里昂内等人要么在前线坚持战斗、要么交出手上的全部武器装备和战斗人员再返回地球。虽然月球舰队方面有些蛮横无理的态度极大程度地激怒了里昂内，不敢和莱斯塔尔公开宣战的前长生帮集团总裁也只好服从了月球舰队的要求，以战斗人员的身份加入了加拉尔霍恩匆忙拼凑起来的第一警戒舰队。
这支第一警戒舰队主要由民间武装力量组成，其成员来自长生帮残部、铁华团地球分部、奥姆登公司雇佣兵部队、阿法姆公司雇佣兵部队等几十个不同组织，人员成分相当复杂且彼此之间存在不少矛盾。舰队指挥权由获得了火线晋升的对MA作战群第一MS大队大队长扎迪耶尔·扎尔姆福特少校负责，他的任务是让这支部队尽可能地在月球圈前线战场上拖延时间、为加拉尔霍恩主力部队和精锐歼灭MA创造有利条件。
年轻气盛且真诚地相信着他们将要为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而战的扎迪耶尔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指挥工作中，但他的这些新手下们却并不像他那样有无比坚定的斗志。被迫体验了加拉尔霍恩军人和民间雇佣兵生活的里昂内更是如此，哪怕这位中年商人驾驶着72高达之一的化勒高达（ASW-G-47GundamVual），远离真正残酷的战场多年且很少置身于绝境中的里昂内依然无法在战场上止住自己的逃跑念头。他眼睁睁地看到那些无法迅速从MA无人机大军进攻方向上逃脱的MS转眼间就被蝗虫一样的无人机群吞没、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并不认为落得同样下场的自己可以成为例外。
但他并没有其他选择。要么驾驶着高达在战场上战斗，要么就交出高达以换取脱离战场前线的机会——凑巧前来地月圈为阿法姆公司寻找新商务伙伴的维斯塔里奥也遇到了同样的抉择。这些企业社长、总经理、总裁、董事长、理事长们由于各种原因而不得已亲自驾驶MS走上战场的一幕，在未来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内想必都会成为人们口中经久不衰的传说故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他们每一次前去面对敌人时心中涌动着的究竟是万丈豪情还是难以言喻的恐慌和绝望。
P.D.325年5月上旬的最初几天里，加拉尔霍恩在月球圈的战况总体而言较为被动。米巴希亚唤醒了月球残骸上残存的MA后，MA制造出的无人机大军彻底剥夺了加拉尔霍恩MS部队接近MA执行斩首行动的希望，而丹因斯莱夫在广袤的宇宙空间内又难以准确命中目标：那些躯体庞大的MA总有办法躲过电磁炮弹。结果，由加拉尔霍恩、四大经济圈国防军、民间武装力量组成的人类联军损失了大量宇宙飞船和MS却依旧未能有效阻止MA控制区进一步向地球圈扩张，局势愈发岌岌可危。
尽管人类联军的宇宙战舰和MS普遍因纳米装甲和亚哈普炉的作用而能够抵挡MA发射的激光炮（这些激光炮也无法穿透大气层以命中地球表面的目标），大口径激光束对于地球圈的所有其他太空设施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任何被锁定的目标都会在几秒内被完全摧毁或受到重创，阻止MA给地球圈太空设施带来更多破坏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外层涂装完好的MS前去抵挡敌人发射的激光束。该任务一般由月球舰队的MS驾驶员执行，这些人的纪律性以及对加拉尔霍恩的忠诚确保了他们能够在关键时刻以必死的决心发挥应有的作用。
不过，仅靠人类联军将士们的前赴后继和不怕牺牲的精神根本无法击败MA。连日来，因无法突破无人机群，人类联军几乎没能成功地对任何MA发起打击。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专注于消灭漏网之鱼和打造地球圈防线的地球舰队有了新的发现：MA无人机群规模剧增的主要原因是MA不再满足于仅凭自身制造无人机，一切被MA控制的能够用于工业生产的设施都会被这些以消灭全人类为目标的战争机器改造成无人机生产中心的一部分。这一消息在月球舰队内造成了不小的动荡，长期守护月球圈的加拉尔霍恩军官们对月球残骸（尤其是地下）分布的工业设施规模一清二楚。
鉴于月球舰队主力必须牵制MA对地球圈的入侵，釜底抽薪的任务就落在了人类联军一方能调动的其他机动部队身上。身为对MA作战群第一MS大队指挥官的扎迪耶尔责无旁贷地接受了来自上级的命令，他打算在月球舰队于正面战场抵挡MA无人机大军入侵期间从月球残骸另一侧进攻、破坏那些被认为已成为MA无人机制造厂的工业设施。
“我们这里有6架高达……即便战场上出现同规格MA，也能应付。”扎迪耶尔本人的态度比较乐观，他相信加拉尔霍恩一方的军事技术和战斗技能最终将胜过三百多年前的老古董。“得利用地球圈殖民卫星的走向出其不意地出击，免得敌人有所防备。”
“我认为这里只有4架高达。”麦克尼尔沉思了片刻，把端白星高达和化勒高达从出击MS名单上划掉了。“它们会成为战场上的不稳定因素，而我们的计划不允许我们无视己方的已知不可控风险。”
“那我们还不如把它们交给更有经验的MS驾驶员。”扎迪耶尔失望地说，事到如今加拉尔霍恩就该动手征收一切能用于战争的资源并以最高效的方式使用，顾虑公众因征收私人财产产生的恐慌情绪实属多此一举。“无论如何，我们的部队需要这两架高达，那些过去只为了金钱而战的家伙必须看到胜利的信号。就让它们所在的MS部队负责测试巴度温家族送来的秘密武器吧，我看这是比较合适的安排。”
相比地球圈而言，月球圈的规模要小得多。MA无人机部队无法完全包围地球圈并同时从各个方向发起攻击，却足以将月球圈防守得密不透风，只有月球舰队的全力进攻才可能让MA无人机部队的防线上出现明显的缺口。麦克尼尔参与制定的作战计划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和扎迪耶尔会把第一警备舰队埋伏在曾经被解放战线光顾过的仙人掌殖民卫星群内、等到该殖民卫星群运动到最接近月球的位置时再出击。这是成千上万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月球舰队官兵们为他们争取到的机会，也是民间武装人员向加拉尔霍恩证明自身存在价值的最佳时机。
地球梵格尔夫时间5月7日19点左右，第一警备舰队在扎迪耶尔指挥下从仙人掌殖民卫星群分头出击，兵分三路绕开正在和月球舰队主力交战的MA无人机大军、以最快速度赶赴月球残骸背面。正面战场上的MA第一时间发现了人类联军的动向并派遣一部分无人机追击这支由各种不同年代、不同型号、不同造型的强袭装甲宇宙战舰拼凑而成的杂牌军，试图将其拦截在正面战场的MA激光炮有效射击范围内，但这些无人机群遭遇了从殖民卫星内出击的防御无人机的反拦截，而MA一方摧毁仙人掌殖民卫星群的尝试被月球舰队那些奋不顾身地前去抵挡激光炮的MS和宇宙战舰成功地阻止。尽管如此，当麦克尼尔发现月球残骸背面也有无人机群出击时，担心情况有变的他命令一部分MS部队提前出击，以确保第一警备舰队能安全地抵达目的地。
大部分加拉尔霍恩军人和民间雇佣兵们都没有接受过驾驶MS对付MA无人机的训练，他们也许能够在无人机群接近前凭借炮击勉强消灭一部分，等到这些无人机将他们的MS团团包围后，他们只得绝望而无可奈何地等待着自己和MS一起被无人机群肢解。然而，率领这支MS部队出击的雇佣兵加兰·莫撒（GalanMossa）却想出了一种危险性极大但切实可行的战术，那就是让MS装载尽可能多的MS用手榴弹并在和无人机群近战的过程中批量引爆。
“各位兄弟们，我们的MS绝对不能成为这些怪物用来残害战友的工具！”胡子拉碴、看上去不修边幅的中年雇佣兵鼓励所有人在MS上安装自爆装置，一来可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敌人造成新的损失，二来可以降低MA一方对人类联军武器装备的有效利用率。“别再考虑你们的赏金了，输掉这场战争后一切金钱都将失去意义。”
比较适合对付中型目标和大型目标而且射速远远不如常规速射火炮的丹因斯莱夫和天西式电磁炮在对付无人机群时派不上用场，好在这些没有内置亚哈普炉的无人机也并不像它们各自的母体那样拥有较好的防御能力。凭借MS部队和宇宙战舰发射的弹幕进行了初步火力压制后，加兰·莫撒和战友们一起杀进了无人机群之中，和这些对他们也许并无特殊敌意的机械展开了血战。率先提议以近乎自杀的方式对抗无人机群的莫撒本人总能在大型手榴弹引爆前夕快速撤退，但也有些MS驾驶员并不能及时逃脱爆炸范围。
“这些雇佣兵和我之前见到的很不同。”隆德·布隆和其他高达驾驶员都已进入高达待命，他们暂时还没有接受植入阿赖耶识系统的手术。这不是由于他和艾因、扎迪耶尔缺乏为了胜利而自愿拥抱当代常人眼中污秽之物的决心，而是因为麦克尼尔曾私下警告他们MA一方也可能拥有专门对植入阿赖耶识系统的MS驾驶员起作用的秘密武器。“像铁华团的孩子们那样为了生存而战的家伙固然凶猛，没有这种压力的雇佣兵们大多无法在明知必死无疑且牺牲也毫无意义的战斗中坚持下去。”
“石动少校说过，怕死的人不会参加这场战斗的。”扎迪耶尔也坚持要驾驶但他林高达出击，麦克尼尔只得留下来代替扎迪耶尔指挥第一警备舰队。虽然扎尔姆福特少校的副官嘴上说得好听，两人都明白，每一艘宇宙战舰的舰长都各怀鬼胎，其中不乏被强征入伍的，指望这些人能在危急时刻毫不动摇地执行命令多少有些异想天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敌人很快就会派遣无人机部队包围过来。请放心前进，我来为你们提供掩护。”
话虽如此，从月球残骸另一个位置出现的MA无人机群又扑了上来，目标正是快要抵达指定区域的第一警备舰队。以但他林高达、撒共高达、阿斯莫德高达为前锋的MS主力部队的出击顿时减轻了第一警备舰队承受的压力、将新加入战场的敌方无人机吸引向了扎迪耶尔等人所在位置，并迫使MA一方调动更多无人机保护生产设施。几乎在同一时间，端白星高达和化勒高达率领其余MS离开了第一警备舰队，在战场外侧展开了几个大型推进装置，后方还连接着从丹因斯莱夫上拆卸下来的亚哈普炉。
“月球残骸表面发现标记名称【阿纳涅尔】（Ananel）的MA，它试图拦截少校的部队。”麦克尼尔前方的船员们锁定了从月球表面的陨石坑中探出身形的战争机器，它有着近似螃蟹和蜘蛛混合的躯体，外部纳米装甲涂装呈现出深红色，“长官，火力支援部队各机丹因斯莱夫装填完毕，随时可以集中火力攻击目标。”
“稍等，时候还没到。如果不能启动辅助瞄准系统，我们单凭常规战术是很难击中它的。”麦克尼尔紧张地注视着全息投影上端白星高达和化勒高达的位置变化，它们各自带领一队MS在附近排列着那些大型推进装置，各装置的亚哈普粒子发射方向构成了覆盖战场的多个扇面，“是时候了……启动推进器阵列，瞄准目标MA！”
天生乐观又缺乏对战场恐惧的维斯塔里奥很快响应了命令，无从推脱的里昂内也只得马上照做。他们不知道这些装备的真实用途，只知道这些外观近似推进器的装置是加拉尔霍恩监察局长加鲁斯提供的。麦克尼尔坚持要求把部分丹因斯莱夫的亚哈普炉拆卸下来以便给这些推进器使用，让包括扎迪耶尔在内的许多人迷惑不解，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麦克尼尔的真实用意。只见堵在陨石坑洞口上方那耀武扬威的红色巨蟹突然开始手舞足蹈、以可笑的姿态在月球表面不断地蹦跳着，而那些纠缠着加兰·莫撒等人以及前来拦截扎迪耶尔所部的无人机也忽然失去了目标、漫无目的地在太空中漫游着。
“机会来了！”喜不自禁的扎迪耶尔没有被暂时的狂喜冲昏头脑。比起逞英雄地去对付阿纳涅尔，更重要的是摧毁MA生产制造无人机的设施。即便他不这么说，和他一同行动的隆德以及艾因也会以摧毁无人机生产中心为优先目标：三架高达快速突破了红色巨蟹的防守，率领后方的混编MS部队进入了陨石坑洞窟内部。“……把这里的一切都捣毁，别给它们留下任何东西！”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麦克尼尔中尉。”和自家的少年理事长一起来到战场上的小德姆纳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以保护维斯塔里奥为己任的老人暗自庆幸麦克尼尔的赌博成功了。他第一时间向旗舰发来通讯，意在提醒麦克尼尔赶快让维斯塔里奥返回。“但……为什么？”
“我的战友在检查内部绝密资料时，发现维达尔高达使用的那种专门对植入阿赖耶识系统的MS驾驶员起效的武器……和已经下落不明的锡蒙力高达曾经拥有的装备非常相似。三百多年来，锡蒙力高达未曾更换过装备，那么它为什么要在当年全人类都以MA为敌人且高达本就是为了对付对应的MA而发明出来的情况下装备这种【对人武器】？”麦克尼尔泰然自若地微笑着，他承认自己做选择时存在赌徒心理，但恩布里拉·库赞的回忆才是他得以说服自己冒险的依据。“这必然是为了对付MA而发明出来的武器，植入阿赖耶识系统的MS驾驶员成为受害者可能是因为一些……附带效应。毕竟，他们会把MS识别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因此，不仅扎迪耶尔等人，其他前去月球残骸表面摧毁无人机生产设施的MS驾驶员中没有哪怕一人植入了阿赖耶识系统。即便麦克尼尔的猜测（准确地说，是恩布里拉·库赞的回忆）出错了，三架高达也能确保第一警备舰队完成部分任务而非空手而归。只要掌握了MA的这个弱点，再辅以特定的战场环境，把看似强大的MA变成待宰羔羊并非全无可能。然而，促成这一切的终究还是加鲁斯以及劝说加鲁斯拿出巴度温家族保存着的备用装备的麦克基利斯……以及历代巴度温家族族长的小心谨慎。
战场上年龄算不得最小的维斯塔里奥接到了返回母舰的命令，虽然还想大展拳脚一番的阿法姆公司少东家仍然感到有些意犹未尽，留在外面保护这些推进器状辐射装置的高达就只剩下了里昂内的化勒高达。浑身上下都抖个不停的中年商人也想撤回安全些的地方，无奈麦克尼尔要求他必须坚守岗位直到扎迪耶尔等人安全返回为止。恐惧到了极点的里昂内只好躲在高达里诅咒着麦克尼尔以及这场该死的战争，引发后者的罪魁祸首尤其令他无比痛恨。MA不会无缘无故地再次苏醒，它们一定是被某人有预谋地唤醒的。只有将那人碎尸万段，才能报里昂内失去了长生帮和雪崩殖民卫星群的心头之恨。
“有不明飞行物正在快速接近推进器阵列！”其他雇佣兵的惊呼将里昂内从大仇得报的幻想中唤醒了。从飞行物速度和体积来看，那是丹因斯莱夫发射的电磁炮弹。“保护推进器阵列！”
里昂内也跟着喊了一句，但他只是默默地驾驶化勒高达向后撤退。他可不会做用自己的高达挡住激光炮之类的蠢事，就更别提抵挡能轻松贯穿全部纳米装甲的丹因斯莱夫电磁炮弹了。以准备调整推进器阵列位置为由光明正大地向着旗舰所在方向撤退了几秒后的里昂内还没来得及为劫后余生庆幸就得知另一个噩耗：根据最新弹道计算结果，敌人的目标不是推进器阵列而是旗舰。还没来得及怒骂船员们的失职，化勒高达就被3发先后到来的电磁炮弹命中，连着驾驶舱一起被撕碎的他生命中所看到的最后景象是旗舰发送到化勒高达内的敌方影像——那架在他当初试图用黑帮火并的手段对付阿法姆公司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黑色涂装高达，和他自己的化勒高达以及凶名在外的维达尔高达一样地漆黑。
“早说过这样的三流MS驾驶员根本躲不开电磁炮弹的。”麦克尼尔不禁扶额叹息，脸上没有半点刚逃过一劫的激动，仿佛几秒之前连人带船面临毁灭危机的不是他自己一样。“传言是真的，有高达加入了MA的军队中。”
“长官，那架高达在哪里？”麦克尼尔的耳机中传来了阿尔吉的呼叫，后者的激动令麦克尼尔有些费解，“不能让它就这么逃掉……”
“它已经逃掉了，在发现攻击未能得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更重要的是，米巴希亚发现了这里的无人机集体下线并接管了它们的控制权。”望着屏幕上那些重新活跃起来的光点，麦克尼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还好阿纳涅尔没有摆脱异常状态，不然扎迪耶尔等人将难以返回太空。“准许亚斯塔禄高达和第一预备队出击，为友军争取时间。别忘了把化勒高达回收，我不想看到敌人之中再出现高达。”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