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凯大概弄明白了现状，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从卫一鸣的态度里看出来了，这老家伙其实并不排斥推广，只是这其中的障碍实在太多，这不，想拉盟友了。
说实话，大家同在首军，这个事情不是不能商量。但先不说法术能不能学的问题，现在是学生根本达不到学法术的条件，而想要学法术就得换一种异能增长速度慢得发指的修炼方式——至少据他所言前期很慢很慢，达到能学法术的程度怎么也要一两年。
一两年！学生们怎么等得起！
军校是星盟重点关照的高校，首军是军校中排头的那个，更是重点关照中的重点。首军拥有充裕的经费和高度的自主权，为的就是毕业后能为人类与虫族战场输送优质的军官和机甲人才。
一两年的时间，异能者们若是用“清空-增长”训练法正常修炼，异能值的涨幅怎么也有个一二十万的。
但若是按照卫一鸣的说法，一耽搁就是一两年，等往战场上输送人才的时候，这一届战士平均异能值比往届低了一二十万，军部不得找首军算账？
再说他还不知道学习法术的收益是不是真的有预想中的那么大，万一法术就是个鸡肋玩意儿呢？
卢凯有些后悔找上门来了，要是他当做不知道，卫一鸣自然不会主动拉他上贼船，这些事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卫一鸣说：“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我说这些东西的价值，本来我是想等研究成果出来之后再慢慢想办法推广的……”
“但修复好异能和学会法术不只是多一道保险那么简单，通路完整、异能运行平顺的异能者，失控概率变小——你也知道每年死于失控的A级异能者有多少——变相就是战士们的平均寿命延长。经验老道、异能发挥稳定的老兵难道不比异能不稳的新兵更好吗？”
卢凯被说得心中一动，再听卫一鸣继续说：“再说了，宛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宛隽忽然被点名，茫然抬头。
“她的高异能值跟她的异能通路完整性以及稳定性是分不开的，她是不擅长战斗，但其他人会啊！你想想要是以后能多几个像她异能这么高的异能者，不好吗？”
卢凯心中疯狂心动，他自己曾经也是军人，自然知道卫一鸣描述的这些若是能成真，对战局来说是多么重要的砝码。
而这些“未来收益”，代价是初始一两年异能值的增速减缓，毫无疑问是值得的——前提是，卫一鸣说的都能够实现！
他沉沉开口，语气郑重：“如果你描述的这些都能成真，我自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两人约定有空再商讨，卢凯就先告辞了。
卫一鸣大大地松了口气，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太好了，又能多很多样本了。”
宛隽看着他那竟然还能称得上有点老奸巨猾的笑容，意识到什么：“你……刚刚说的是骗他的？”但是不对啊，他刚刚说的都没错啊，在宛隽认知里都正确。
卫一鸣唉声叹气一阵，不知道在哀叹宛隽落后的脑回路还是别的什么，但眼里的信心却是不容错辨的：“看着吧，没那么容易正式推广。但是我只需要他这个异能组头头和学校的默许就可以了，只要他们不阻止，就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宛隽有点懂了他的想法：这几个项目还在起步阶段，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成果。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日后必然要推广“冥想法”更换现有的“清空-增长”训练法，既然调整需要的时间长，自然是越早越好。
首军的大一生是最好的对象，虽然他们这学年已经结束，马上就要进入大二，但是从大二开始调整，时间也是充足的。因为首军的指挥学院、机甲学院、参谋学院等跟战场沾边的院系，都是六年制，两年基础课、两年专业课、两年战场实战集训。一两年后，还能再学一年法术再进入战场集训，完全来得及啊！
即使没法正大光明的推广，但只要不阻拦，总有学生愿意尝试——宛隽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样板在这儿呢。而这些人，异能研究院也能拉拢来作为样本观察，等他们异能调整好了，又是一批成功样板！
宛隽还没忘记转院系的事情，跟卫一鸣说了，他倒是很惊讶：“你还真的想转系啊？我看你不是在指挥系待得挺好的嘛……唔，打架？其他人根本破不开你的防御啊，你还会怕他们？”
宛隽：“太麻烦了，我又不想学这个。我今年不用去上异能课还是因为医疗处的假条，但是年末考我都考了，学分拿到了，也没法再用异能失控的理由不去上课。”
其实星际时代的医疗系统是很智能的，每个学生的身体状况都会记录在案，身体一恢复，系统就会自动销病假，学生根本没法做什么手脚。但异能出状况的除外，这个世界异能技术的不成熟，导致无法确定异能者的异能情况。
像宛隽刚穿越里的那段时间里，虽然因为晋级而导致失控严重，但那仅限于使用异能时，不使用的时候身体各项体征都是正常的。又比如周韧，他自己能感觉到身上异能不妥，但其他手段却是完全发现不了问题。因此，异能方面有问题的只能靠异能者主动报备、销假。
这就让宛隽钻了个空子。
卫一鸣戏谑笑道：“感情拿到学分了就行了是吧？”
宛隽：“你就说行不行吧！不行我就去别的学校毛遂自荐了！”
卫一鸣差点整个人跳起来：“那可不行！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宛隽对具体院系也没什么执念，只是……
宛隽：“只是一点……如果我抓到其他系的话，能不能给我安排一间单人宿舍？跟指挥系差不多的就行……”
卫一鸣大手一挥：“肯定没问题！”说着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宛隽也松了口气，问题总算解决了大半。
为什么不是全部？等卫一鸣落实了再说吧。
宛隽回到自己的实验室继续奋战，全然忘却自己第二天还有考试。直到周韧来消息说他考完试了，第二天下午要不要再练一下配合，宛隽才想起来第二天的理论课考试安排。
但她也完全没放在心上，她的全副心神都在炼制法器上，第二日上午的理论课考试完全不记得考了个啥，机械答题。
连第二日下午跟周韧再练配合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所以完全没留意到周韧略微苍白的脸色。这跟因为周韧肤色本来就不算特别白，完全不显的有一定关系，而且练习的时候跟平时也没差多少，于是宛隽完全错过了。
周韧倒是注意到宛隽的走神，上前问，宛隽兴高采烈地告诉他，用于解决他身上隐患时用的异能设备已经快要做好了，比她预想中的进度快了一大截。
闻言周韧露出一个笑来，虽然唇角弧度不高，但是眼角弯弯的，笑意直达眼底，让人感觉得到他笑容的真实性。他体贴地说：“那太好了，其实明天我们对上的对手并不是很强，我们也练得差不多了，如果你想先回去的话也可以的。”
宛隽欣然采纳。等到第二天开始第二轮组合考试，果然跟周韧说的一样，这一组的整体实力并不突出，却也耗费了他们不少的精力——他们太能躲闪了。
这一组也是三个人，攻击力不算强，其中有一个是冰系异能者，冰系异能有一个特殊点，那就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弹攻击，这一组的冰系异能者在这一点上尤其下了功夫。而且她还把整个场地的地面都冻结了一层冰层，宛隽和周韧倒是没觉得滑，星际时代的鞋子，防滑功能还是相当过得去的。
只是问题是，对方是穿着滑冰鞋进的场……
宛隽脑子里一片混乱，惊诧得真情实感：“不是说不能借助外物吗？？他们为什么可以？？”
周韧跟她解释说，这个外物特指她之前想用的异能武器，但是滑冰鞋这种小物品是不算的。
尤其是对方穿的滑冰鞋也没加入什么特殊科技，就是纯滑冰鞋，作用大概就是溜得特别快……
而这个冰面，据周韧说似乎导电性能也不行。宛隽用火把冰烤化也不现实，对方的滑冰鞋一看就是可变形态的，等冰没有了，滑冰鞋也能快速拆解成普通鞋子。如果地上全是水，周韧万一“漏电”，攻击是无差别的，可不会因为她是队友就自动绕过。
宛隽傻眼了，人都跟不上，这要怎么打？
周韧眯眼评估了一下对方的速度和灵活性，对方看到他看过来连忙加速滑开了。
周韧问她：“你能跟上吗？”
宛隽拨浪鼓式摇头。
周韧脸上一派无可奈何，说：“那就没办法了，你就在原地待着吧。”听他语气却没觉得有多为难。
周韧随手按了按她头顶，就冲出了她的防护罩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