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出班早奏，无事退朝——”
每天早上都要喊一次，对喉咙伤害是很大的。
回去吃两颗薄荷糖润润嗓子。
又是无聊的一天。
早起这种事，有谁会喜欢呢。
最好睡到中午再起来。
昨天晚上又去泡吧了，一直玩到大概……两点钟吧。
新来的那个歌手很不错呢，酒吧里的演出总是一模一样的话，真的很无聊诶。
不过，好像也没多少人会看演出。
最近宵禁又开始严查了，回宫时竟然还要看腰牌。
怎么说呢……以后还是少往外面跑的好。
好困呀，如果不是一直站着的话，估计就睡着了。
早朝结束后回去补个眠吧。
看下面那些大臣，估计也是一样想的呢。
又是那些无聊的提案，赋税增了，收入涨了，闹蝗灾了，卸任了，职位调动神马的，无聊。
不过，这些都是必要的，都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为了社会的和谐发展。
我爱早朝！
困了……
嗯，台下没人讲话，事情说完了吧。
Boss给了个眼色，暗示可以退朝了。
“起驾回宫——”
终于结束了，回去补觉喽。
走之前再看了那些大臣一眼，他们也在朝着殿外走，三五成群的，互相低声交谈。
分派别的。
那边和人讲话的是徐次辅，徐次辅最近很得势呢，都快比过严首辅了。上次祭天的青词都是找他写的，看他身边跟着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说起来，我也算是他们那一派的吧。
至少徐次辅是个好人，会做官，未来前途也不错。
另外一边的，那些武官围着的人是□□督，他今天也入朝了。□□督一直在浙江工作，这次入京，好像是为了赦免汪直的事情。
没戏的，汪先生难免一刀呀。
他不死，我后面情节也没法写。
只能祝你好运了。
然后，最旁边那两个，就是首辅严大人和他的宝贝儿子了。
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算啦，睡觉去。
目前这些事还与我无关呢，写这一大堆话完全是凑字数用的。
“父亲，孩儿叫人来搀扶。”
“不必了，世蕃。爹的身子还硬朗着呢，陪我走一段吧。”
两人并肩同行。一个年老，体瘦，花白的头发胡子，已近八十岁了。另一个也人至中年，四十多岁，身体却还壮实。中年人搀扶着老人，一级一级走下台阶。
“父亲，今年的斋醮青词，可定了人选？”
“唉，爹毕竟年事高，恐怕写不动啦。还是让徐大人负责了吧。”
“近来东岳名士刘松先生入京，孩儿也同其会访。我看青词的事，可请刘松先生代劳。”
“哦，刘家后生……是，是。世蕃，可要麻烦人家了。”
“孩儿知道。”
两人继续走下台阶，步伐动作很慢，靠得很近。严嵩低着头，向两边望望，确定没有别人，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世蕃，事情怎么样了。”
“都按部就班进行，不劳父亲操心。”
“毕竟天子脚下，京城里外，可要多多注意，别弄大了。”
“孩儿明白。”
“人……到了多少啊？”
“一半到了，另一半还在路上。”
“太行山那边的，也到了？”
“答应了，还未赶来。”
“这件事结束后，就把他们也收了吧。养了许久，也到了该宰杀的年纪了。”严嵩那双深深皱起的双眼，闪烁着寒光，“京城剿匪，这可是大功一件。”
“是。”
“要小心，要做得彻底，不要让蛇反咬了一口。”
“孩儿定会妥当处置。”
他们走完了台阶，正朝着宫门走去，马车已在候着了。
“路上的，可有消息？”
“得探子回报，在保定新安县有疑似人物出现，并且杀了一个我们的人。从方向判断，她应该会去天津卫。”严世蕃回答，“父亲，是否需要……”
“不必，在京城等候即可。”
“是。此外……另有回报。还有另外的人在追踪她。”
“嗯？”严嵩听言，瞥了一眼，“可知何人？”
“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像是山东来的，其中男人身带了两把长短倭制刀。”他接着说，“父亲，不知此事是否与倭寇有关？”
严嵩没有答话，沉思了一段时间。
他们已经走到马车前，一同上车，放下帘障。马车开动，铃铛响起，掩盖车中人的说话声。
“他们目的是什么？”
“孩儿推断，也许是仇家寻仇。”
“嗯……”
说完这句话，严嵩闭上了眼睛休息，身体随着马车轻轻地一摇一晃。
严世蕃看着面前的父亲，年老，花白的胡子，弯曲的脊背，脸上满是皱纹，面堂是淡淡的黄色，眼角开始有深色的斑点。
现在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徐阶在皇上面前得势，朝堂中的人也被他划去了大半。他们这边的人，调任的调任，离职的离职，还有墙头草摆去了另一边。父亲也老了，心力不如以往，自己虽然能帮扶着，然而终究独木难支。
再加上最近又出这档麻烦事……
严世蕃紧缩眉头，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马车到了府前。
严嵩缓缓睁开双眼，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车。
他紧随着。
严嵩咳嗽了两声，示意下人不必搀扶。父子继续在庭院里散步。
“父亲，那两人如何处置？”
“不要节外生枝，你安排吧。”
“孩儿明白。”
严嵩站定了，回身。
“世蕃，爹也老了，身子也开始弱了，首辅职位，也做不了一辈子。今后，这严家的责任重担，朝堂，江湖上的那些事务，早晚要落到你肩上啊。”
“是。”
“嗯，去忙吧。”严嵩摆摆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我得，再去睡一会。”
咚，咚，咚
“谁呀？”搞什么，让我睡会不行吗……
“苏公公，徐大人来访。”
公公……新来的吧，说过不要这样喊的。
“请到书斋。”
“是。”
“喂，先别走。”
“公……大人还有吩咐？”现在倒是反应过来了。
“过去看茶，没事了。”
“小的告退。”
徐次辅，不知道来干什么。呃，外套放哪去了？
半小时后。
“苏司监，打扰。”
“哪里，早朝刚过，不知徐大人所来何事？”
“只是顺路拜访。”神经病，有话直说，还要睡觉呢。
“徐大人多礼，请用茶。”
呃，我自己是很讨厌喝茶的，又烫，还很苦，然而毕竟要讲礼数。
嘴唇碰碰，抿一口而已，放下杯盏。
“你先回避一下。”指着一边站着倒茶的小侍应，没见过，还真是新来的。
“是，大人。”
白痴，当别人面不喊。
还需要再培训。
徐次辅还在喝茶，我反正是不喝了，等他说话。
估计又是来催书的，人家没给我送到，找我催也没办法呀。
“苏司监，新书可有……”
“抱歉，徐大人，书商路上耽搁了。待送至时，定亲交给大人。”
“这样……”
对，就这样，能走了吗？
“我倒另有一珍藏绝版古书，是前朝玉记书局印制，权做礼赠。”
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涧溪通行词话》，反正我也不爱看这种书，就送你了。
拿到书还真翻开看了看，可惜，这就是本词话，没别的内容。
“苏司监，多谢赠书。”很失望吧。
“不必，一点心意而已。”
“那么，下官告辞。”
“徐大人走好。”呼，终于走了，“送客。”
人送走了，继续睡吧。
然而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呢，都晚了一个星期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算了，到时再说，睡觉事大。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