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纪总跟您在一起吗？”
舒言刚按下接听，何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舒言看向里面的房间，“在，我们现在在清风苑。”
何舟紧接着道：“我现在在警局，因为刚才纪总给我打电话时，是让我去警局送药的。这个时间点，我担心纪总已经发作了。他现在不好控制，您最好不要和他待在一个房间。等我过来！”
挂了电话，舒言再看时间。
似乎他都是在十一点左右发作。
可她还是决定到房间看一看，怕他失控会伤到他自己。
主卧里没人，但主卧的浴室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不带犹豫地直接将门推开！
下一秒，她怔住了！
纪凌川全身沾满了泡沫，正站在花洒下任水流冲洗。
白茫茫的水雾朦胧了此刻她眼前的男人，但依然能看清他身上明朗清晰的肌肉线条。
察觉到她的注视，男人还在搓澡的动作瞬间停下来，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舒言最先回神，“对、对不起！我看您洗了很久了，担心您出事，就进来看看！”
道歉完，她赶紧退了出去，重新关上浴室门！
这家伙怎么回事，洗澡都不将门锁上，万一进来的人不是她呢？
不对，是她也不能这样闯进去啊！
他们现在什么关系？
越想脸越红，而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就像电影回放一样，总是一帧一帧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但，最关键的地方……好像被泡沫和雾气挡住了。
想到昨晚在停车场的那一幕，她不免又疑惑。
他究竟有没有……
浴室里的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舒言还在餐厅里吃面，纪凌川就穿着浴袍出来了。
他一边走还一边在接电话，“好的，那就这么处理了。喂我一口。”
“啊？”电话那一头的人忽然愣住。
纪凌川这才反应过来，“说的不是你，是舒秘书。”
舒言猛抬头，发现纪凌川竟从她身后过来，单手撑在餐桌上，身子还往她的方向倾。
刚洗过澡的男人身上还散发着水蒸气的余热，残留的沐浴清香也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以至于，他在朝她微微张嘴的时候，她魔怔地将碗里的面夹到了他嘴边。
他头略低了低，一口将筷子上的面咬住。
可也因为他这样的动作，她的鼻尖与他的面颊碰到了一起，而他颈脖距离自己这样近，她仿佛能听到他颈部脉搏跳动的声音。
“好，挂了。”男人说着将手机放下，然后视线睨向她，嘴里轻轻嚼着刚刚吃下的面。
“还有吗？”他沉声问。
舒言脸颊发烫，点点头，“还有点在锅里，你等等，我去……”
然而她的话，却被大厅门口突然传来的动静止住了！
何舟闯进来，一眼就看到几乎贴在餐桌上的两人！
他神情呆滞了片刻，然后就盯着纪凌川一直看。
纪凌川重新直起身，被人打扰，他脸上明显有不高兴，可因为那人是何舟，他才将这种不满的情绪抑制了下去。
何舟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巴掌大小的便捷医药箱。
舒言想起他来的目的了，可是纪凌川现在……
“纪总，您要的药我……”何舟还喘着气，手中的医药箱就被纪凌川拿走，然后直接赶人，“你可以走了，顺便帮我回酒店处理一下后续的事。”
何舟：“……”
但他还是担心地看了舒言一眼，舒言点头，“他现在没事。”
纪凌川将餐桌的座椅拉开，翘着二郎腿闲暇地坐了下来，真一点发作的迹象都没有，也没有出汗和发抖的症状。
何舟这才确信，他是真的没事。
“那我先去酒店了，舒小姐，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大门又重新关上，偌大的空间，再次剩她和他。
舒言捧着汤碗起身，“纪总，我去给您装面。”
纪凌川点头，同时还不忘提醒：“用你那碗装。”
舒言动作一顿，不过还是允了。
装到一半，手机响，是舒寻打来的。
“姐！你能不能帮帮妈？他们要妈公开道歉！还威胁她说，如果她不道歉，他们就把妈的照片发到我学校，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做小三的妈！可是，她若是道歉，不就更坐实了她是……那她在那酒店就待不下去了啊！以后工作会不会也受影响？”
舒言皱眉，“你别激动，你先告诉姐，他们要妈怎么道歉？”
舒寻哭诉：“他们让她自拍视频，承认自己勾搭有妇之夫，破坏人家庭！还让她在视频前自扇巴掌，再把从那个男人身上取得的全部报酬都吐出来！警察说这事算不上刑事案件，所以就叫我们私下处理！”
“爸呢？爸他怎么说？”
舒寻继续哭，“爸说他管不了！一切都按照别人要求的做！毕竟、毕竟他们提供的证据……就是指向妈的！”
舒言沉思了一会，看来事件的调查结果和他们预计的差不多，而且庄淑慧不但上了人家的床，还收人家的钱了。
钱都能收，就肯定是自愿的。
“阿寻，以前爸是怎么教我们的？是我们做错的事，我们就必须承担这个错误带来的后果。爸之前也是因为还不上债务，所以把自己送进去了。你也不小了，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就不要再想有人能帮她了。我也帮不了。”
可舒寻又在那边喊：“但纪总可以的，对不对？你求求纪总好不好？她是我们的妈妈啊！”
舒言心一横，直接按了挂断的键，同时把手机也关了。
站在厨房冷静了一下，她才将装好的面端出去。
纪凌川看了她几秒，“刚谁给你打电话？”
舒言将面放他面前，如实回：“我弟。”
他拿起她的筷子，边吃边问：“他这么大了还是非不分，有一半原因和你那个养母有关。”
舒言点头，“我知道，所以，他求我让你帮庄淑慧度过这一关，我没答应。就连我舒爸都认为应该道歉，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纪凌川垂眸，“你知道就好。”
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吃面，而时间也越来越接近十二点。
舒言撑着下巴，忽然开口问一句：“纪总，你今天……还会发作吗？”